昏黄似轻绵的薄布的光照射进半开着的窗,照射在正坐在铁质病床的青年身上。这光恰恰打在他的脸上,由鼻端起分割成昏黄与暗沉。倘若有人在他旁边,一定能看到正盖着薄被的青年的下半身并无起伏。青年静静地背靠着床地坐着,眼睛遥遥看着天边的一团火红,他就这么静静得看着......
那是一月前.......
那天,淋漓的雨净化视中世界,却是令人烦意渐起。这一天同样是今年高考的第一天晚上,徐印的父母为家里的考生保驾护航。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霓灯四起,在飘落的雨里朦胧而美丽。一家人谈论着高考却也轻松自然,父母相信着徐印的能力,徐印同样抱有必胜的自信,三人之家虽略显小巧却能从彼此处汲取幸福、凝聚美好。没人会预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难以规避的令人绝望的事故......
一辆货运的卡车正朝着十字路口驶来,为了生活而疲惫不堪的司机点了下脑袋,当脑袋再抬起时,他看到的是红灯,但仍不清醒的司机踩下油门,就这样与徐印一家正乘坐的私家车撞到了一起。徐印的脑袋撞到车的边沿时,他眼中的世界是那样暗沉......
“徐印,咱们来换今天的药了”
一个女声唤着他回头,话语声显得怜悯。这是一名照顾徐印的护士,她微仰着身子将点滴的插口继续替换,一边说着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你又在看太阳,这种事情很可怕,每个受害者都值得安慰与怜惜,我无法在这件事上做的太多,只能是为你的住院生活担起责任,一定要坚持过来啊,让自己活的没那么累”
这些话也不是这位名叫许慧的女护士第一次说,而是每当她看到徐印望这夕阳时都会说的话,众人皆知的道理也是最符合实际、最正确的方向。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病房,留下徐印一人在孤寂的房中。而徐印每次只是低着头,闭着嘴,不做任何回应, 而他从苏醒到现在一直如此 。因为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他的双腿,也将双亲从他的世界里剥离,更是毁掉了徐印对生活的所有期盼。
他曾对高考胸有成竹,对未来生活充满幻想,那些幻想同样是在美好与活力中漫游,而现在只留下一人的病房以及每日如灯灭般的灰沉。
那次车祸后,徐印的叔叔很快到了对应医院并支付所有需支付费用,后来他同样抱着苏醒后的徐印痛哭,并承诺会代替他的哥哥养育徐印,而徐印自己也明白,这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自己终究会成为负累他人的累赘......这天,他终于决定了什么。颤巍巍的身子缓缓探向床头的果篮,里边有一柄削皮用的水果刀。
“死了吧,就这样吧......”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这样的话,他怕疼,但颤颤巍巍的手仿佛凝聚着不俗的力量,这也许是对死的决心和对生的无念汇聚成的。他控制着水果刀一点点得划开了手腕的静脉,咬着牙忍着痛得划向了动脉,他的思绪几乎涣散,他的全部想法都被绝望与死占据。本就虚弱无比的他最终握不稳刀柄,仍有它“叮”得落在地上。手腕出的伤口迸发着鲜血,液体流动的速度逐渐放缓但与“嘀嗒”声一同产生的恐惧无与伦比。徐印一点点放空所有思绪,缓缓将脑袋上移以求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我这么死了……爸妈如…果看到…会很伤心吧…………叔叔会……自责吧………那个护士也…………”
就这样,徐印的最后一点思绪终于散去。只有一颗有着枯燥黑发、瘦削脸庞、暗沉眼窝、无血而干白的嘴唇的脑袋靠着床头板仰着......
而自徐印的思绪停摆后不知多久,他的意识仿佛重新复苏。而一枚不知多大的光球出现于意识里,但他并没有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能凭借本能地去靠近,想要触摸那熠熠的柔和的光......
不知在这般追逐中游弋了多久,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再可视而不可及,有了明显的缩短迹象,最终徐印的意识与光球一点点融合,而光球内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徐印努力地想要看清,本能地做着睁眼的动作。无法得知在这样奇怪的状态里到底经过了多久,而最终徐印终于睁开了眼,可眼前实物并非光球,而是青郁的树冠,而他正躺在这树冠底下。
过往的记忆猛地倒涌回徐印的脑中,意识同样在顷刻间回归,这让他霎时间受到了针刺般的疼痛,转而直接晕厥。
“你们看,这里有一个小孩”
这是徐印在昏迷之际隐约听到的声音,但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诶,这才多大的小孩,还裹着襁褓呢就被扔在这里”一个女声回答道。
“不知道是遗弃还是父母有事离开,不!这就是遗弃,哪有父母这么把小孩扔一边的!”她愤愤说到。
“那,我们把他带走吧,正巧我们返程,可以把这孩子寄养去孤儿院?”第三个人声响起。
这是一个一男两女的冒险者小队,他们并没有犹豫太久,试探鼻息确定这个孩子仍然活着后,其中一名女队员就弯曲胳膊轻松将小孩抱起,向着最近的一座城镇方向走去。这个小队将孩子送往孤儿院后并未停留,直接离去。
这个孤儿院是这座小城里唯一的孤儿院,收纳了许多被抛弃或是亲属死亡后无人照样的孩子,得有八十来号人,而其中的年龄区间在4岁至15岁。在这个地区男孩与女孩的成年年龄在16和14岁,所以孩子们一旦到达了成年岁数就能够选择离开孤儿院自力更生,或者是在有需求的情况下考虑留在孤儿院内担任义工。而这座看管和照料着八十多个孩子的孤儿院也仅仅只有院长与三名义工。离开的孩子少有回来资助,也许是生活得毫无余力或是在奔波中失去生命。而部分被领养走的孩子会在有能力时为孤儿院捐款以改善条件。
徐印的到来改变了这里的年龄结构,这具身体也许是一岁甚至更小。他正在消瘦的院长臂弯里皱着眉头,似乎在做一场痛苦的梦。
院长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孩子的眉头,试图为他舒展眉梢,让他睡得舒适,而院长的眼里满是慈爱。这时,部分孩子和义工也都靠了过来,或是好奇或是惋惜。而在院长的抚摸中,徐印的眉头逐渐舒展,沉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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